《临路歌》(作者-李白)唐诗赏析

发布时间:2022-09-30 14:39 编辑:心理网
《临路歌》(作者:李白)唐诗赏析

【作品介绍】

  《临路歌》的作者是李白,被选入《全唐诗》的第166卷第13首。题名可能是《临终歌》之误。此诗当是李白在疾亟之后精力不支情况下的最后作品。


【原文】


  临路歌


  作者:唐·李白


  大鹏飞兮振八裔,中天摧兮力不济。

  馀风激兮万世,游扶桑兮挂石袂。

  后人得之传此,仲尼亡兮谁为出涕?


【注释】

  〔1〕临路歌:“临终歌”之误。李白绝笔。

  〔2〕八裔:八方荒原之地。

  〔3〕中天:半空。

  〔4〕摧:摧折。

  〔5〕馀风:遗风。

  〔6〕激:激荡。

  〔7〕万世:千秋万世。

  〔8〕扶桑:古代神话中的神树,是太阳出来的地方。《临路歌》(作者-李白)唐诗赏析古代将太阳作为君主的象征,这里游扶桑暗喻到了皇帝的身边。

  〔9〕挂:喻腐朽势力阻挠。

  〔10〕石袂:当作左袂,即左袖。

  〔11〕得:知大鹏夭折半空。

  〔12〕仲尼句:指孔子泣麟的典故。传说麒麟是一种祥瑞的异兽。哀公十四年,鲁国猎获一只麒麟,孔子认为麒麟出非其时,而被捕获,非常难受。


【翻译】

  大鹏奋飞啊振动八极,中天摧折啊力所不济。虽被摧折,其余风啊仍可激扬万世,游于扶桑啊又挂住左翼;力虽不济,后人得此余风而可传此事迹,然而世无孔子,谁能为我的摧折而哭泣。


【赏析】

  这首诗题中的“路”字,可能有误。根据诗的内容,联系唐代李华在《故翰林学士李君墓铭序》中说:“年六十有二不偶,赋临终歌而卒。”则“临路歌”的“路”字当与“终”字因形近而致误,“临路歌”即“临终歌”。

  “大鹏飞兮振八裔,中天摧兮力不济。”打开《李太白全集》,开卷第一篇就是《大鹏赋》。这篇赋的初稿,写于青年时代。可能受了庄子《逍遥游》中所描绘的大鹏形象的启发,李白在赋中以大鹏自比,抒发他要使“斗转而天动,山摇而海倾”的远大抱负。后来李白在长安,政治上虽遭到挫折,被唐玄宗“赐金还山”,但并没有因此志气消沉,大鹏的形象,仍然一直激励着他努力奋飞。他在《上李邕》诗中说: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假令风歇时下来,犹能簸却沧溟水。……”也是以大鹏自比的。大鹏在李白的眼里是一个带着浪漫色彩的、非凡的英雄形象。李白常把它看作自己精神的化身。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就真象一只大鹏正在奋飞,或正准备奋飞。但现在,他觉得自己这样一只大鹏已经飞到不能再飞的时候了,他便要为大鹏唱一支悲壮的《临终歌》。

  歌的头两句是说:大鹏展翅远举啊,振动了四面八方;飞到半空啊,翅膀摧折,无力翱翔。两句诗概括了李白的生平。“大鹏飞兮振八裔”,可能隐含有李白受诏入京一类事情在里面。“中天摧兮”则指他在长安受到挫折,等于飞到半空伤了翅膀。结合诗人的实际遭遇去理解,这两句就显得既有形象和气魄,又不空泛。它给人的感觉,有点象项羽《垓下歌》开头的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。”那无限苍凉而又感慨激昂的意味,着实震撼人心。

  “馀风激兮万世,游扶桑兮挂石袂。”“激”是激荡、激励,意谓大鹏虽然中天摧折,但其遗风仍然可以激荡千秋万世。这实质是指理想虽然幻灭了,但自信他的品格和精神,仍然会给世世代代的人们以巨大的影响。扶桑,是神话传说中的大树,生在太阳升起的地方。古代把太阳作为君主的象征,这里“游扶桑”即指到了皇帝身边。“挂石袂”的“石”当是“左”字之误。严忌《哀时命》中有“左袪(袖)挂于扶桑”的话,李白此句在造语上可能受了严忌的启发。不过,普通的人不可能游到扶桑,也不可能让衣袖给树高千丈的扶桑挂住。而大鹏又只应是左翅,而不是“左袂”。挂住的究竟是谁呢?在李白的意识中,大鹏和自己有时原是不分的,正因为如此,才有这样的奇句。

  “后人得之传此,仲尼亡兮谁为出涕?”前一句说后人得到大鹏半空夭折的消息,以此相传。后一句用孔子泣麟的典故。传说麒麟是一种象征祥瑞的异兽。公元前481年(鲁哀公十四年),鲁国猎获一只麒麟,孔子认为麒麟出非其时而被猎获,非常难受。《临路歌》(作者-李白)唐诗赏析但如今孔子已经死了,谁也不会像他当年痛哭麒麟那样为大鹏的夭折而流泪。这两句一方面深信后人对此将无限惋惜,一方面慨叹当今之世没有知音,含意和杜甫总结李白一生时说的,“千秋万岁名,寂寞身后事”(《梦李白》)非常相近。

  《临终歌》发之于声是李白的长歌当哭;形之于文,可以看作李白自撰的墓志铭。李白一生,既有远大的理想,而又非常执着于理想,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追求了一生。这首《临终歌》让读者看到,他在对自己一生回顾与总结的时候,流露的是对人生无比眷念和未能才尽其用的深沉惋惜。读完此诗,掩卷而思,恍惚间会觉得诗人好像真化成了一只大鹏在九天奋飞,那渺小的树杈,终究是挂不住它的,它将在永恒的天幕上翱翔,为后人所瞻仰。


  李白严评本载明人批:“是何等语耶?殆不可晓。”朱本云:“此章词意不可强解,以俟知者。”

  胡本曰:“拟《琴操》。仲尼适赵,闻简子杀鸣犊,临河不济而叹作《临河歌》。此临路或河字之误。”

  奚禄诒曰:“盖自叹也,必拟《临河操》无疑。

  郭沫若《李白与杜甫》云:“《临终歌》今存集中,刊本误作《临路歌》,简短四十二字,照样自比大鹏,自负之心至死不变。然而自叹‘力不济’,这和《古风五十九首》的第一首‘吾衰竟谁陈?’是有一脉相通的。在那首《古风》里,他想到了孔仲尼泣麟:‘希圣如有立,绝笔于获麟’;在这首《临终歌》里,他又想到了孔仲尼泣麟。他一方面在自比仲尼,一方面又在叹息时无仲尼,而却寄希望于‘后人’。实际上如果仲尼还在,未必肯为他‘出涕’;而‘后人’是没有辜负他的。”

  裴斐《李白〈临路歌〉试析》:“全诗六句,可分三解。一、二言鹏之奋飞振动八裔,奈何中天摧折力不济矣。八裔即八极、八荒,极言其远。三、四紧承二句,言力虽不济,若得余风之助,犹能激扬万世而游于扶桑。余风,乃相对从下而上之扶摇(飚)而言;……李白此歌托鹏言志,左袂即左袪、左袖,应指鹏翼。激万世、游扶桑与挂左袂,皆虚拟假设之辞。要言雄心尚在,余勇可贾也。五、六亦接二句,言大鹏摧于中天,为后人——实指当今世人——所得,而世无孔子,故无人怜惜。按孔子因西狩获麟而出涕,伤其‘非出其时而见害’,事见《公羊传·哀公十四年》及《孔子家语·辨物》;又按李白《大鹏赋》,不特赞大鹏之旷荡纵适而不拘守常,亦赞其‘不矜大而暴猛’,此正可与麟之为仁并提。‘仲尼亡乎’,难道世上孔子之徒都死光了吗?‘谁为出涕’,无人为之出涕!结语悲凉,悲凉中仍见慷慨。上边说的都是言内意。另外还有言外之意,……”(载大型画册《李白》,国际展望出版社)


【作者介绍】

  李白(701年2月28日-762),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,唐朝诗人,有“诗仙”之称,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。汉族,出生于西域碎叶城(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),5岁随父迁至剑南道之绵州(巴西郡)昌隆县(712年更名为昌明县,今四川绵阳江油市青莲乡),祖籍陇西郡成纪县(今甘肃平凉市静宁县南)。其父李客,育二子(伯禽、天然)一女(平阳)。存世诗文千余篇,代表作有《蜀道难》、《行路难》、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、《将进酒》等诗篇,有《李太白集》传世。762年病逝于安徽当涂,享年61岁。更多古诗欣赏文章敬请关注“习古堂国学网”的李白的诗全集栏目。

  李白的诗歌创作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,主要表现为侧重抒写豪迈气概和激昂情怀,很少对客观事物和具体时间做细致的描述。洒脱不羁的气质、傲视独立的人格、易于触动而又易爆发的强烈情感,形成了李白诗抒情方式的鲜明特点。他往往喷发式的,一旦感情兴发,就毫无节制的奔涌而出,宛若天际的狂飙和喷溢的火山。他的想象奇特,常有异乎寻常的衔接,随情思流动而变化万端。


【繁体对照】

全唐詩卷167_13【臨路歌】李白

大鵬飛兮振八裔,中天摧兮力不濟。
馀風激兮萬世,遊扶桑兮挂石袂。
後人得之傳此,仲尼亡兮誰爲出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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